但这功劳,真的足以洗刷陛下心中对他“亲近文臣”的恶感吗?骆思恭心中毫无把握。

        他想起自己的儿子骆养性,陛下登基后,竟破格擢用,将西南土司那等棘手又重要的差事交给了他。这分明是陛下在故意栽培;

        只要儿子在西南干出成绩,一个指挥佥事(正四品)的职位几乎是板上钉钉。陛下这是在用骆养性告诉他骆思恭:要懂得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再想想陛下登基这短短数月,雷霆手段:整饬晋商、查抄巨资、清洗厂卫、严惩贪腐……哪一次不是杀伐果断,人头滚滚?

        那“血流成海”的景象,骆思恭虽未亲见,却也听闻其惨烈。陛下对不忠、对结党、对阳奉阴违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自己这个曾经的指挥使,根基在旧人,关系在文臣,如今衙门上下皆是新人,效忠的唯有陛下一人。即便有辽东之功,在陛下眼中,恐怕也只是一个“可用但需警惕”的旧人罢了。

        强行恋栈,不仅难以重获信任,更可能成为陛下眼中需要拔除的“旧势力”钉子,甚至……连累刚刚被陛下看重的儿子!

        一个念头,在骆思恭心中逐渐清晰、坚定:急流勇退!与其在陛下猜忌的目光下战战兢兢,不如主动请辞,将这指挥使的位置干干净净地让出来。

        这样,既全了君臣之义,也为儿子在陛下面前留一份情面,为骆家留一条更安稳、更光明的后路。这或许,是保全自身、荫蔽子孙最好的选择了。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一个关乎家族未来的决定,已然在他心中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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