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小栓子的眼睛瞪得溜圆。

        “自然是真的。“工匠们哄笑着继续干活,夯杵声、说笑声、石子碰撞声混作一团,像首热闹的歌谣。

        老妇人望着这一切,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年她刚嫁过来,跟着男人在地里种高粱。也是这样的春日,山梁上的杏花开得正好,男人挑着粪箕往地里送肥,她拎着水壶跟在后面。

        “等秋收了,咱们给娃做个新布老虎。“男人说。可后来,高淮的兵来了,抢了粮,烧了房,男人被征去运粮,再也没回来。

        “阿娘,你在想啥?“小栓子拽她的衣角。

        老妇人回过神,把手中的出头往他怀里塞:“皇爷说了,等路修好,田开拓出来了,就会给咱们分新田。“

        小栓子扛着锄头,忽然认真起来:“阿娘,等我长大,我要给咱们修条最宽的路,能让大车小车都走。还要种好多好多的稻子,让你、我,还有王师傅他们,都能吃上白米饭。“

        老妇人摸了摸他的头,眼眶有些湿润。她望着工地上忙碌的人群,望着远处正在翻土的拓荒队,忽然觉得今年的这个春天格外的不一样。

        抚顺关南门外,临时设立的粮站前排着长队。

        负责发放今日工粮的小吏掀开粮囤木盖,雪白的粳米在春日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几百个扛着锄头的辽民正排着队领粮,队伍最前头就是拉着小栓子的张大娘,她颤巍巍地捧着木牌,指尖冻得通红——这是她今春第三次来领“工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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