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键盘上的微光

        一、工位旁的键盘与带香的指尖

        互联网公司运营部的格子间总飘着速溶咖啡与打印机墨水的混合味道,我坐在林晚邻座,看她穿着米色基础款套装忙碌。她的袖口沾着浅褐色咖啡渍,是昨天赶方案时不小心洒的;左手握着鼠标,鼠标垫是她女儿画的粉色小兔子,边缘磨得发毛,露出里面的白色海绵;右手正敲着活动策划案,键盘敲击声均匀得像在数着时间——指尖因长期打字泛着薄茧,指缝里藏着点茉莉护手霜的淡香,是午休时趁没人偷偷涂的,怕手干影响打字速度,连指甲盖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只在无名指涂了点透明甲油,说是“女儿觉得好看”。

        她的工位桌面永远摆着三样东西:泡着胎菊的玻璃杯,杯身印着公司三周年庆的logo,茶底沉着几颗干瘪的菊花,是长期熬夜赶方案用来护眼的;记满字迹的笔记本,某页用蓝笔写“周三前交活动复盘,数据要核对三遍”,旁边用红笔补“周五女儿亲子活动,记得穿那条米色连衣裙”;还有女儿的幼儿园接送卡,用粉色绳挂在显示器支架上,背面贴着她丈夫的手机号,卡片边角被摩挲得发亮——她总说“怕加班晚了没人接孩子,留着备用”。午休时,她会靠在椅背上吃自带的便当,铝箔盒里是青菜豆腐与半块红烧肉,她说“女儿昨天爱吃,剩下的我带过来了”,眼睛却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偶尔摸出手机快速扫一眼,又赶紧锁屏,指尖在屏幕上顿一下的动作,像在藏什么秘密。

        上周暴雨夜,我加完班下楼,撞见她在公司门口对着手机哭。黑色雨伞被风吹得变了形,伞骨戳出个小破洞,雨水打湿了她的套装下摆;手里攥着刚打印好的方案终稿,纸边被雨水泡得发皱;手机屏幕亮着条未读消息,我余光瞥见“又输2万,明天不转钱就去公司找你”的字眼。她看见我,赶紧用手背擦眼泪,笑着说“没事,风太大迷了眼”,把方案塞进帆布包时,我看见包口露出半本粉色封面的书——是女儿的睡前故事书,她早上说“偶尔能在公司偷偷看几页,想家”。

        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没回家,在公司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待了半宿,就着热水啃了个冷包子,凌晨五点又赶回公司改方案。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交方案时,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却还笑着跟经理说“数据都核对好了,您放心”。下午我帮她带奶茶,撞见她在茶水间偷偷数钱,皱巴巴的零钱摊在纸巾上,最大的面额是20元,她数了三遍,一共138元,嘴里小声念叨“够给女儿买双新鞋子了”。可没等她把钱收好,手机就震了一下,她看了眼屏幕,手指捏着钱犹豫半天,还是点开了转账界面——后来她跟我说“丈夫催得紧,说不转钱就去幼儿园找孩子”,那天她的午餐只吃了便当里的青菜,连半块红烧肉都省了下来。

        她的工位抽屉里,藏着件没拆封的浅紫色连衣裙,是去年业绩奖买的,吊牌上的价格还没剪,她说“想在女儿亲子活动时穿,让孩子觉得妈妈漂漂亮亮的”;帆布包侧袋里,永远装着创可贴和女儿的小发卡——上次我被文件边缘划伤手,她从包里掏出创可贴时,发卡掉了出来,是个镶着小珍珠的粉色兔子款,她捡起来时笑着说“女儿非要让我带着,说妈妈想她了就能看”。扫街时我捡过她扔掉的便当盒,盒盖内侧用马克笔写着“今日开销:早餐5元(豆浆),午餐10元(青菜豆腐),给女儿买草莓8元,剩余27元存起来”“明天提醒丈夫接女儿,别去赌场”“帮邻座带咖啡,记着还12元”。这种“对自己抠到极致,对女儿和身边人却格外温柔”的坚持,曾让我坐在工位旁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格子间当成避风港,每一次敲键盘都是在赚“救命钱”,每一次微笑都是在藏起眼泪,那些看似平静的套装背后,藏着比生活更沉重的“生存枷锁”。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对着电脑改方案,耳边是林晚均匀的键盘声,偶尔夹杂着她摸出手机又快速锁屏的细微声响。夕阳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她的笔记本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极了她藏在心里的那些温柔与委屈。

        二、键盘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阵酸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趴在林晚的工位上,面前的活动策划案还停留在“数据复盘”那页,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凌晨6点,部门经理的工作消息“今天10点过方案终稿,数据支撑要全,别出纰漏”,还有条未读消息,备注是“丈夫”:“赶紧转5000块,不然我就去你公司找你,让你同事都知道你男人是赌鬼”。

        窗外天刚亮,小区里传来环卫工扫地的声音,女儿在旁边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小手里还攥着昨晚没吃完的饼干。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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