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久久未语。最后,她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支骨笛。

        “这是我丈夫留下的。”她说,“他是最后一个能伴奏《江格尔》的琴师。他死前说:‘别让这曲子断在我手里。’”

        顿了顿,她抬头望向渐次明亮的月亮,“今晚,我可以唱一段。但你要答应我??不准剪辑,不准加速,不准加任何‘效果’。它必须原原本本,像风吹过草尖那样自然。”

        “我保证。”孙健郑重道。

        篝火点燃了。众人围坐一圈,不敢靠近太近,生怕惊扰这份庄严。乌日娜盘腿坐在火塘边,闭目良久,仿佛在与记忆深处的祖先对话。

        然后,她开口了。

        那不是歌唱,更像是一种从大地深处涌出的吟诵。古老的语言如河流奔涌,音节沉重而悠长,每一个转折都似马蹄踏过雪原,每一声拖腔都如苍鹰掠过山脊。PENG的拾音器几乎无法承受这原始而磅礴的情感波动,频谱图剧烈跳动,红色警报闪烁不止,却被孙健手动关闭。

        他只专注地看着老人的脸??那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震动,仿佛整部史诗正通过她的身体重生。

        整整两个小时,乌日娜没有停顿。当最后一句“长生天庇佑勇士归途”落下时,全场寂静无声,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直到一只夜鸟掠过头顶发出鸣叫,众人才缓缓回神。

        孙健眼眶发热。他知道,刚才听到的,不仅仅是一段录音素材,而是一个文明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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